——記95歲的抗戰老兵姚長河
陽光明媚的下午,在翼城縣里砦鎮唐城村一個安靜的院子里,筆者見到了95歲高齡的抗戰老兵姚長河。老人坐在椅子上,深藍色的帽子,深藍色的中山裝上別著擦拭口水的小手巾,老人被收拾得干凈利落。當他了解了筆者的來意后,含糊不清地打著招呼,半佝僂著的上半身努力地向上挺了挺,略顯空洞的眼神望著前方。
“我父親十幾年前患了白內障,眼底損壞,不能動手術,現在什么也看不見。年齡大了,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,但他對打仗的經歷和細節依然記得很清楚。“姚長河的女兒姚雪琴說。因老人年紀太大,加之濃厚的沁水口音,筆者難以聽懂他的話,只好借助姚雪琴的“翻譯”。
姚雪琴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珍藏許久的布包,里面裹著一張泛黃、有著很深褶皺的《軍人登記表》和7枚軍功章,她說:“這些是我父親的命根子,原有8枚軍功章,在‘文革’中丟失一枚,這也成了父親心中永遠的遺憾。”
通過《軍人登記表》,筆者走進了姚長河老人烽火連天的戰爭歲月。
姚長河,原籍山西省沁水縣龍港鎮姚家河村人,生于1920年9月。1941年,他自愿加入抗日青年先鋒隊,積極參加本村設立的武委會領導的民兵組織,并擔任基干民兵隊長職務。1943年5月,他協助縣武委會組織民兵保衛夏收任務、站崗放哨、盤查行人,動員組織杏峪、梁莊、河渚、堯都等村婦女做軍鞋,為八路軍戰士縫制干糧袋、磨炒面。1945年8月,他又積極參加全縣組織的民兵連隊,配合我正規部隊從沁水出發途經晉城、高平、翼城城鎮圍攻日軍,阻擊敵人。同年10月在洪洞縣正式參加了共產黨領導的革命軍隊,成了一名戰士。
在姚長河含糊不清的話語中,姚雪琴復述著父親的戰爭生活:“父親打了數十年的仗,部隊輾轉多地。1945年至1947年,在太原軍區24旅72團一營二團任戰士,1948年12月在19軍57師169團二營二連任戰士,1949年4月調入第1野戰軍19兵團軍政干校參加奔赴抗美援朝前線作戰短期集訓班,1951年至1953年赴朝鮮參加抗美援朝戰爭,先后在總后輜重二團一營四連任副指導員、政治干事、副政治指導員。”看著一旁的老父親,姚雪琴幾度哽咽:“父親抗擊日本侵略者,身先士卒,積極奔赴各個戰略要地,先后在河南、陜西、安康、馬鞍寨、西北等地參戰,特別是在安康戰役、扶眉戰役、平涼戰役中表現突出;抗美援朝中,更是勇猛作戰,不怕犧牲。他一生先后參戰20多次,立大功一次,小功兩次。曾落入敵囚,三次遇險,三次負傷,肺部、腿部都受過重傷。”
筆者把相機對準了那一枚枚排列整齊的軍功章,有抗美援朝戰爭的,有解放西北、華北、華中南戰役的,問及這些軍功章都是在哪些戰役中獲得的,姚雪琴說:“父親說他當年只顧埋頭打仗,在槍炮聲中不停地奔赴各地作戰,軍功章都是以團隊名義發下來,具體哪場戰爭獲得的,他自己也不清楚。記得父親提及,當年他抗美援朝回來后,一時間只會講朝鮮話,完全不會說當地話了,因為戰爭中都是用朝鮮話交流。”眼前那一枚枚浸染著汗水和血水的軍功章令筆者肅然起敬,因為它們是姚長河老人一場場生死搏斗的見證,更是他抗擊侵略者、保家衛國的不朽勛章。
1954年9月,姚長河隨志愿軍回國,響應國家號召回鄉轉業,先后在當地鄉政府及姚家河村擔任武裝干事、支部委員、支部書記、放映員等職務。回鄉后,因部隊番號改變,他和曾經的部隊也失去了聯系。之后因種種原因處境困窘,1973年,姚長河隨出嫁的女兒來到翼城縣里砦鎮唐城村定居。如今,他住著老式的3間瓦房,面積不足50平方米,屋內是最簡單的陳設,土炕、爐火、衣柜、桌子,沒有電視等任何家用電器。自1983年起,姚長河開始享受撫恤金,由最初的每月6元到現在的每月750元。
陽光下的老人寧靜安詳,他需要休息一會兒,現在的他,雙眼失明,十幾年前就不能下地走路了,近三年來離不了氧氣,每天早晚要吸兩次氧氣,生活不能自理,完全靠唯一的已是61歲的女兒姚雪琴照顧。姚雪琴每天寸步不離地守護著父親。她說:“父親一生坎坷,現在,我只想盡我所能,讓老人家在晚年生活得溫暖快樂。”
老人沒能講出驚心動魄的戰爭場面,沒有記憶猶新的殺敵情景,但那張被烽火歲月浸染的滄桑的臉,身上涌動的那份樸素真摯的革命情懷實在讓人感動。 丁晶晶
責任編輯:柏東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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