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汾新聞網訊 “上善若水”、“大智若愚”、“博學而篤志,切問而近思”……一幅幅書法作品當場揮就,規中見逸的筆法,揮灑自如的筆意,作者周身恬淡、忘我的氣場,瞬間把人帶入了沉靜古樸的意境中。這是一個在襄汾縣南賈鎮大柴村的農家小院里每天都會看到的場景,也是農民柴有每天必有的享受。
柴有是地地道道的農民,五六歲時的他開始對畫畫感興趣,但這對需要養育5個孩子的農村家庭來說,可是件奢侈的事兒,別說墨汁、毛筆、顏料了,就連一支鉛筆也買不起,但貧寒的家境擋不住心中的熱愛,樹枝、土塊、石頭都是他的畫筆。一個偶然的機會,年幼的他鉆進了鄰居辦喜宴的禮房,看著胡子花白的老先生用毛筆記著禮單,他覺得毛筆字真是比畫兒還要漂亮。一顆小小的火種埋在了柴有的心底,從此一發不可收拾。
在那個文化貧瘠的年代,他能學習毛筆字的地方幾乎也只有村里各家宴客時的禮房,跟著會寫毛筆字的老先生東家西家地走,漸漸地也有人來請他記禮單、寫對子了。可是只有高中文化水平的他卻逐漸感到力不從心,一方面,自身知識的積累實在太薄弱,給人寫對聯經常有詞窮的感覺;另一方面,因為接觸不到名家書法,他的毛筆字水平也十分有限。
“怎么辦?當時就決定要下大力氣去改變,人家請你寫對聯是往門口貼的,寫的不好多丟人。”柴有說。
為此,他想方設法找來了大學語文課本,搜集了所有古書、名帖,在走出校門多年后,又重新拿起了課本,學古文,臨名帖。而當時因為家里要供養3個孩子上學,經濟情況十分緊張,曾一度欠債好幾萬元。他舍不得在紙上練字,就在地上寫,下雪在雪上練,他家的院子一年到頭都是黑的——被墨汁染的。對好不容易找來的名家字帖,他愛不釋手,趙孟頫的《壽春堂記》、顏真卿的《多寶塔》、柳公權的《玄秘塔碑》……臨摹上百遍是家常便飯,而對王羲之的《蘭亭序》更是臨摹了無次數,對其中每一個字都進行了反復揣摩,可以說爛熟于心。這樣的勤學苦練為他在書法領域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,他看到了一個更廣闊的世界,這些書法名家讓他領略到了不同的書法風格,在不同的書法風格中又體會出了不同的人生涵義。也就是在這時,他的字開始成形,小楷成為他的特長。
人到中年,子女們陸續長大成人,家里 情況也開始好轉,本以為能松口氣,靜下心來好好琢磨琢磨最愛的書法了,沒想到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。家中唯一的兒子到了叛逆期,因為不愿意遵從柴有的意愿上軍校,一氣之下竟離家出走,一走五年,音訊全無。妻子日日以淚洗面,他的心里也不好受,強烈的思念幾乎讓他崩潰。“每到逢年過節,尤其是除夕,別人家都在高高興興吃餃子,我們夫妻倆只能咽淚水。那時候,就只剩寫字能讓我暫時轉移一下注意力。”他將一腔思念全部轉化到了寫字中,幾千字的字帖,他能一口氣全部臨下來,廢寢忘食,近乎瘋狂的練字,讓他對書法陷入一種癡迷的境地,書法也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。
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兒子,但在2012年,他又被病魔襲擊得了白血病,本以為要過不去這道坎兒了,沒想到在兩年多的治療中,他竟然奇跡般地康復了,而且年近60歲的他又長出了一頭黑發,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上似乎成了倒流。問起其中的秘訣,柴有笑笑說:“沒有別的,都是書法給我的。在那些治病的日子里,即使躺在病床上,我的毛筆也沒有干過,練字能讓我忘記病痛、忘記一切,那是只有愛書法的人才能體會到的感覺。古人說,練字能修身養性,是真的。”
正是這些苦難,磨礪出了他的筆意——靜。隨時隨地,拿起毛筆,他就沉浸在了書法的世界中,物我兩忘。
如今的柴有已是山西省書法家協會會員、山西省工藝美術家協會會員、臨汾市書法家協會會員、襄汾縣書法家協會會員,“‘走進廣東友和杯·第六屆海峽兩岸書畫大展’佳作獎”、“臨汾頡苑書畫研究院赴并作品展邀請函”、“襄汾縣《慶祝新中國成立65周年》書畫小品展書法優秀獎”……各種榮譽證書也在墻角堆了一大摞,但真正讓柴有掛在中堂墻上的是一幅寫著“藝無止境”的行楷。
“書法讓我對生活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觀,為人處世也有了很大的變化,整個人的氣質也不一樣了,可以說書法改變了我的人生,而書法這條路對我來說還很長。”在翠竹搖曳、月季綻放的農家小院里,一個草根農民的書法情懷怡然自得地流淌著。(焦玉龍 賈安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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