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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瑣碎而又溫暖的細節

劉超

　　我一直認為，與生活本質真正相關的，是那些瑣碎而又溫暖的細節。

　　朋友畢業后做了北漂，和男朋友領了結婚證一起住進北京狹小的地下室。我們都擔心她在異鄉的困頓，趁出差忙完公事去看她，沒想到9平方米的空間，收拾得井井有條。床上方狹小的透光處，居然架了一塊擱板，上門放了一盆綠油油的植物。朋友得意地說：“別人不要的，我撿回來了，那時候葉子都黃了，同事都說養不活，你看，現在不是綠綠的?”

　　我忽然就放心了。狹小的地下室，因為一盆不花錢的綠植，褪去困頓的色彩，生長出生活的希望。

　　前段時間又出差到北京，她已經買了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，我們坐在她家不大不小的客廳里，我忽然想起當年那盆綠植，朋友說：“后來長得太大，搬家不方便，就送給房東了。”頓了頓，又說：“當年很辛苦，現在也沒有大富大貴，但我覺得，住地下室未必不是好日子，住別墅也不可能萬事順心。生活，心安就好。”

　　一盆小小的綠植，見證生活的細節，溫暖地生長。

　　曾經讀過一個小故事。二戰過后，歐洲某城市滿目瘡痍，到處是被炸彈毀掉的房屋，居民缺水和食物，孩子無法上學，但記者在一間殘損的小屋子里，發現廢墟中女主人的桌子上，插著一枝橙色的花。女主人說，出去找水，發現了采回來的，養在瓶子里，“這座城市還有希望。”記者這樣寫。

　　如果有一天，生活被破壞成可悲可嘆的人世，我會堅持尋找那些背后的小細節，并且以花朵、以寬容、以堅持、以歡笑、以淚水，記錄對這世界作細微的注腳。

　　同事離婚后獨自帶著孩子，但她讀《詩經》，學畫畫，還抽空去報了一個古箏班。上次在街上遇到她，她帶著孩子帶著大袋子還有小鐵鍬，母女倆一臉燦爛地說去挖泥養荷花——生活的細節，讓日子豐盈。

　　物理學家說，給我一個支點和一根杠桿，我就可以撬起地球。我說，給我一些細節，我就可以相信人性，我就可以找到星光，我就可以勇敢地擁抱這深不可測的命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