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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是一個人的必備修養

姚秦川

　　每天傍晚，在離我家不遠處的那個小廣場上，都會聚集一大堆前來納涼休閑的人。有聊天的、有唱戲的，當然還有一些跳廣場舞的。偶爾，一些賣冷飲和賣水果的小商小販也會參與其中，甚顯熱鬧和繁華。

　　引起我注意的不是這些人，而是一位每天來這里打掃衛生的老大爺。老大爺70多歲的樣子，頭發花白，面容和善。每晚，等小廣場上的人全都走完后，他會認真地拿起掃帚，將人們遺留在廣場上的垃圾打掃得干干凈凈。與其他環衛工人不同的，老大爺是義務來這里打掃衛生，已經有3年多了，風雨無阻。

　　聽熟悉老大爺的人講，他是一家軍工廠的退休工人。老伴前幾年離他而去，惟一的兒子去國外讀書后，又在那邊工作、定居。兒子本想將老父親接去國外，但老人卻以不能適應國外的生活為由，拒絕過去。

　　自從這個小廣場建好后，老大爺就主動將打掃衛生的活兒，一個人大包大攬了。這期間，說什么風涼話的都有。面對那些閑言碎語，老大爺只是淡淡地一笑，并不去理會和計較。每天，他仍舊默默地做著那份有些辛苦的工作，并且有一直堅持下去的意思。

　　有一天，在老大爺打掃完衛生后，我和他聊了幾句，話題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打掃衛生這件事上。老大爺先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最后呵呵一笑，坦誠地說道，總要有人來做這項工作，剛好我身體硬朗還能做得過來，實在不值得一提。人和人交往，就是你幫助我，我幫助你。

　　望著老大爺親切的笑容，我不由得想起父親生前做過的一件事。

　　當時我們小區來了一批農民工，每天中午他們都會頂著烈日在工地上干活。父親看到后，于心不忍，囑咐母親每天熬上一大鍋綠豆湯給他們端過去解暑。父親這樣做的理由，竟然只因為聽那些人的口音，是老家來的鄉親。

　　父親的舉動讓這些農民工感動不已。偶爾，他們還會敬給父親一根煙，或用家鄉話拉兩句家常。那個夏天，我們家每天都飄散著一股清香的綠豆湯味道。父親在送綠豆湯這件事上，表現得歡快、親切，而且殷勤。

　　持續半年多的工程結束時，那些農民工派了兩位代表，專門來我家向父親告別。當他們得知父親已于一個多月前離開我們，是母親一直為他們堅持熬綠豆湯后，那兩個堅強的漢子，竟然當場落淚。

　　第二天，那些喝過綠豆湯的農民工全都來了，他們將我們家擠得水泄不通。看得出，他們一個個都動了真情，紛紛紅了眼圈。最后，那些人按照老家的風俗，跪在父親的遺像前面，莊重地磕了三個響頭……

　　現在，那位義務打掃衛生的老大爺，仍然每天做著他認為的“份內”工作。如果哪天手頭上剛好沒事，我也會跑到那個小廣場上，先陪老大爺聊會天兒，然后等廣場上的人走完了，和他一起打掃那里的衛生。

　　站在老大爺的身邊，我忽然感覺好像站在了父親的身邊一樣，感覺既親切又溫暖。

　　記得父親生前總教導我們要與人為善。他總是對我們說，一個人的寬容，來自一顆善待他人的心;而一個人的涵養，則來自一顆尊重他人的心。這些話，我一直深深地記在了心里，從沒忘記。